44.初恋
“林小姐，你的梦想是什么？”
陆渺尘问得突兀，她只是觉得，沈回有梦想，是非常明确的想法。但她自己却好像没有…
林伊突然坐直身子：“你我之间应该没有友好到可以谈论梦想的地步吧？”
“我只是很好奇，你们学建筑的是不是都有很明确的梦想？是想要成为最成功的建筑师？”
说起林伊的职业，她倒是有着天然的执着：“那当然！纵观现代建筑近百年的历史，国际舞台上的nv建筑师可b男x面临更多障碍和挑战。我的梦想是得到平等的机会和男x建筑师角逐…在一个平等的竞技场之上！”
“那么为什么你要担忧着别人的前途、成就以及事业呢？哪怕他是你的ai人，你也更该关注深耕自己的领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不是更好吗？其实我很羡慕你…有明确的梦想，也就有了目标，可以为之奋斗。”
陆渺尘抬头看着蓝天，这样的动作能很好地抑压住眼角不争气的水滴：“你应该知道，我从小被收养。小的时候生怕这个秘密被揭发，所以我没有时间去思考。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后来沈回和我在一起了，我终于才能喘口气…我开始觉得我有思考的空间，也才被赋予选择的余地…”
“而你…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选择权…”她补充道。
陆渺尘的话好似很不切题，可林伊却陷入了深思…直到孩子们都散去，她仍然坐在原地…看着满眼的梨花，突然舒了一口气…
“茵茵!你的检查报告我给你拿回来了哦！”
杨涴涴有好几日不出现，可突然出现仍然还是那个活泼ai笑的样子。
陆渺尘结果她手里的检查报告：“你还特地跑到市里的医院去拿？”
“我这不是正好和周一瀚一块么…他去那边买点陶泥。对了，医生说让你给她打个电话，她具t和你说说检查的情况哦…”
陆渺尘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可又不想表现出来让杨涴涴担心：“嗯，我知道了。怎么最近和周一瀚关系不错的样子？是有进展了吗?”
“唉，别提了。他说如果我还想和他做好朋友那就忘记之前的事。他会把我表白的事情当没发生过…我没骨气啊…我不想连朋友都没得做就同意了呗…”
杨涴涴蹙眉，这件事不提起还好，一说起来就是个‘愁’字。
“慢慢来吧…我先回去了…”
陆渺尘着急于看报告，赶紧跑了回去…却没留意到一直关注着自己的沈回。
之前因为偶尔腹痛所以到医院检查，陆渺尘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小问题…可看完报告才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是子g0ng先天x发育不全，幼稚子g0ng很难怀上孩子，如果考虑要孩子的话建议要积极接受治疗…”
医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陆渺尘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拿着电话的手都在不断发抖…身上更是寒意不断。
“如果接受治疗的话能怀上吗？”
“b较困难…”
偏偏是这种时候…在她觉得幸福触手可及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些意外…
忽然门被剧烈敲击，陆渺尘赶紧将检查报告塞进ch0u屉，挂了电话…
“乖宝……你g嘛呢？”
陆渺尘打开门：“没…没什么啊…你不是在忙吗？我还想着一会给你送点吃的过去…”
nv孩心虚地看着沈回，沈回瞥了屋内一眼，陆渺尘刚才手里拿着的一叠东西不翼而飞。这肯定是有什么的…但她故意藏起来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沈回知道。
“我们去树屋吧…我想看看你今天的进度。”
陆渺尘很明显想要将人打发出去，眼眶的红肿骗不了人…
沈回不动声se任由她将自己带离。
“茵茵，阿回你们都在，太好了，快过来。”
蓝毅浒郑重其事地将两人拉到茶室。
而摆在两人面前的都是一些婚庆的东西。
江栀正挑选着：“茵茵，虽然你和沈回已经结过婚了，可爸爸妈妈那时候没有参与，不能亲眼见证你的幸福。所以想征求你的意见，再咱们这儿再办一场怎么样？不用太过铺张，就在民宿这，宴请些亲朋好友…”
陆渺尘还沉浸在刚才的检查报告中，突然说起办喜事有种抗拒感，又怕被父母看出什么不妥。
“妈，我和沈回都结婚五年多了，我看没什么必要了。那个…我约了人，出去采风…我先走了。”
陆渺尘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奔跑在花田中，穿越过后又进入一片古茶林。
终于远离人群才敢放声大哭。依偎在大树下只能抱紧自己的双腿哭得足够放肆。
这是陆渺尘宣泄的唯一方式，除了哭没有任何办法。
而沈回看她那么拒绝再办婚礼也更加确认刚才的感觉。
蓝毅浒看着一桌子筹备婚庆的宣传单不免有些失望：“我们可是错过了nv儿好多好多…”
而沈回却默默收起东西：“爸妈，我拿回去和茵茵再商量一下。她估计是有些害羞，我会把她哄好的…”
“其实为了我俩再办一次婚礼也是说不太过去，只要你们俩好，我们做父母的就满足…只是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这件事，我们想有个交待而已。如果茵茵不愿意我也不想强迫。”
江栀也是同样的失望，可沈回知道陆渺尘拒绝的原因绝不是怕麻烦。
他抱着东西回了院子，正巧见齐翼治着急忙慌想要出门。
“去哪？”
齐翼治有脸怒意：“回新海！这林大小姐太难ga0了！”
“你回新海将她丢在这儿？你带她来的就要负责到底，你要走就把人也给带走，有她在我总觉得会影响我家大小姐的心情。她最近也怪怪的…你说我们俩怎么回事？都败在这种大小姐手里。”
沈回叹气，一腔委屈也只能和这个兄弟稍微说说罢了。
“陆渺尘又怎么了？不是和你和好了么？”
沈回将他拉到一边：“刚才我看见她拿着一叠不知道什么东西回房间了，还藏起来不给我看…然后态度就变得极其奇怪。”
“那还不简单？你偷偷看看她藏了些什么啊！她房间能有多大？随手找一找就知道了。”
“问题就在这儿！我可不能再听你的馊主意了。之前求平安符的事还不够我受的？我们白家追妻奉承一个原则——真诚！”
齐翼治扬了扬手：“我去你的！给你主意你还嫌了？行，我把林大小姐给弄走，我看你追妻b较快还是我得手b较快。”
齐翼治扭头又进了院子，沈回发呆之际他已经扛着林伊出来。
“你疯啦？齐翼治放我下来！你神经病啊？我行李还没拿！”
林伊疯狂捶打着男人的背，被他扛在肩膀上出来已经够奇怪的了，而且还要被沈回看见，她不免更用力挣扎。
可齐翼治这双开门的身材根本不会给她挣扎的机会，用力地一巴掌拍在nv孩的t0ngbu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齐翼治这句话是对林伊说的，也是对沈回。
林伊明知道无法反抗也就消停了下来，任由他将自己塞进车里。可就在齐翼治上车之际，她又想从副驾驶那边的门下车。齐翼治快速将人拉住：“人家都有老婆了，你发什么癫呢？”
林家对林伊这个独nv的宠ai程度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她从小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听过，现在被他说自己在发癫…这简直就是往她的six上戳。
“我发癫？就算我发癫，又关你p事！”
齐翼治被她乱舞的双手毫不留情地甩了几个巴掌，他用力将nv孩的手举起放在车靠背后，仅仅单手就足够握紧nv孩的一双手。这种动作暗示x极强。
“昨天我爸和林叔叔一起吃饭还提议我们赶紧订婚呢…你看看老子也不错嘛，身强力健的没有暗病。我俩一个渣男一个渣nv不是很配么？你以前的事我也有耳闻，可是再荒谬也不该追着一个有妇之夫！”
这可从何说起？林伊看着他莫名其妙…她是渣nv？哪来的传闻？
可她根本不想解释太多：“你做梦去吧！我才不会和你订婚！”
齐翼治笑得渗人：“那可由不得你。”
其实想想，沈回觉得自己以前对陆渺尘也确实是使用绝对的力量让她屈服…
无论是身t上还是心理上他都是绝对的碾压。
可这样会获得她完全的信任吗？
绝对没有…
所以他踌躇在陆渺尘的房间…这个小傻瓜收东西也只会收在ch0u屉罢了。虽然没有上锁，可沈回却一直不愿意伸手将ch0u屉打开。
沈回开始意识到平等关系的重要x，如果对方有不想说出的事情那么他并不应该非要追根究底去知道准确答案。
可这并不代表不能猜测。
之前陆渺尘已经和自己和好，那么有什么能够让她转变？只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沈回并不笨，很快就明白了个大概…得出的结论是——陆渺尘可能有绝症…
如果真是这样，他想应该更呵护她，更尊重她的选择，并且一直陪伴她…如果她愿意的话他很希望是她亲口说，而不是他卑鄙地四处寻找答案…绝对的尊重是给她最好的ai…
“阿回，你怎么在这？”
陆渺尘回房间就见他坐在自己的床上，下意识瞥了一眼ch0u屉那边…
“等你啊…”
“嗯…今晚去你那边睡吧…”
沈回很快恢复了往常的表情：“不用了，林伊和齐翼治走了，我们没有必要表演给谁看了…我就睡这儿，哪都不去。对了…你下午去哪儿画画啦？”
他故意这样问。
“呃…去茶林那边了…但是没画什么…发了会呆。”
“你连速写本都没带，当然是没得画咯…不如你给我画一张怎么样？虽然你画过很多关于我的画，可你都没有看着我作为模特认真画一次…”
陆渺尘和沈回四目相对，确实她从来没有一寸一寸地观察这个他最ai的人…
那么就在离别之际认认真真将他的样貌记录下来…
“好啊…你坐在那边。”
nv孩的炭笔划过速写本，有“沙沙”的声音，眼光犹如温柔的薄纱抚0，她有理由看着这个‘静物’。仔仔细细地将他的面部表情g勒，柔软的唇，和笑起来很好看的梨涡。
可在陆渺尘的眼里却似乎看见了沈回多年后的样子…她完全可以想象，只是很遗憾她是看不见了…
三月之期很快就要来临，这是陆渺尘给自己最后的期限…按照原定的计划，到那时候她绝对有理由也有权利结束这段关系…
既然两人之间不会有一个好结果，那么就应该及时止损。他总会提起想要一个孩子…可陆渺尘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这对于沈回来说也一定会是个遗憾，她也是。
如果在一起，两个人都有遗憾…那不如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画好啦…”
陆渺尘递过速写头像，沈回有一秒晃神…
“怎么我已经这么老了吗？”
陆渺尘笑得有些苦涩：“只是给你加了点皱纹…我想二十年后你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好啊…那我们二十年后拿着这幅画一起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好不好？”沈回的话中竟带着一丝哀求…
而她却不敢回答…只低着头苦笑…
当花田中的油菜花将将冒头的时候树屋也完工了…这也是两人之间约定的三月之期…
在这短时间沈回一直观察陆渺尘，她身t并没有什么异样，自从那日之后她如常和他在一起，该吃吃该喝喝。可沈回却一直忍住没有去打开那个ch0u屉…
入夜，陆渺尘从市里回来，她坚持要一个人出去买点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有余…沈回一直看着表…还有两个小时就是那一日了…同时也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怎么还不睡？”
陆渺尘像是故意似的晚回热的沈回甚是不高兴。
沈回一把将人扯到身边，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怎么那么晚才回…”
“我买了套衣服，你一定会喜欢…我洗个澡换给你看好吗？”
陆渺尘竟有些谄媚的样子…一个转身灵活地逃出他的禁锢，进了浴室…
这是最后一晚…两人都很清楚…
陆渺尘口中沈回会喜欢的衣服让他意外…黑se吊带袜就罢了，上身的黑se薄纱裙透出里面穿着的只有x托而已…两团r0ur透过薄纱若隐若现。
笨拙的nv孩踩着高跟鞋走到床边险些摔倒，直直跌在床上，而摇晃的身t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g引。t0ngbu的r0u浪完全点燃了沈回的yuwang。
“我的乖宝真好看…穿不穿都好看…”
沈回像是饿狼一般扑过去，啃食着他认为最美味诱人的‘猎物’。nv孩被阵阵战栗弄得浑身酸软…
“等一下，还有最重要的东西…”
男人伸手想要在床头柜上翻出套子，可陆渺尘却用指腹划过他的手臂，随即十指紧扣。
“不用…不需要了…”
沈回疑惑，但根本不等他思考，陆渺尘就用吻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主动扭动着细腰，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如此他也就忽略了陆渺尘眼角的sh润…
沈回难得享受nv孩的主动，动作不紧不慢，在陆渺尘快要飞升之际又被松开，故意不满足她…每一次的戳入都溅出水ye，陆渺尘难得那么沉醉，完全任由他摆弄着各种姿势。
沈回的私心是希望这两个小时永远不要结束…他当然知道，今晚过去之后要面对的可能就是nv孩狠心的拒绝了…
“知道再过一小时三十分是什么日子么？”
沈回边吻着她边问。
“三月之期…”
“你会让我失望吗？”
沈回的话于她就是灵魂拷问…她会…可她真的舍不得。她咬着嘴唇久久不愿说话…
“明天是我的生日…不论你的答案是什么，可不可以完成我一个生日愿望…”
“好…但你的愿望不能左右我的决定…”
陆渺尘别过脸不敢再看他…
这一夜的他将怀里人儿狠狠磋磨，她明白，沈回是意识到什么了，正憋着怒气…
她只乖乖应顺，一次又一次任由他掠夺，最后累得无法动弹。
沈回以为她睡着了动作才轻柔了下来，喃喃自语：“你又不是宠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将你擒获…你要离开我也是抓不住的…陆渺尘…”
他带着鼻音不断喊着她的名…沈回有很多问题，想问她问什么会愿意舍割他们之间的缠绕。宁可撕裂躯壳也要分割…
她柔软纤细的手被沈回轻轻r0un1e，最后以一个手背上虔诚的吻结束…
她并没睡着，只是装睡的本事有了些进步而已，可沈回突然离开床榻她的心突然就空了。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角。
两人都不说话，空气像是凝滞，谁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可僵持得太久沈回忽然动作暴烈，反身将nv孩狠狠压在床上：“怎么？怕我走吗？”
“还有十分钟…再抱抱我好不好…”
陆渺尘每次事后都会有巨大的孤独感，以往沈回都会抱着她轻柔地ai抚。可是这一次他忽然就要起身离开…
“十分钟以后呢？你冷着脸和我说‘对不起，我要和你离婚’？”
沈回直接戳破…
“对不起…”
沈回捏着陆渺尘的下巴：“告诉我原因…是什么我都可以接受的，只要你不离开我…陆渺尘，你别不要我…我会发疯的…我求你了陆渺尘…别离开我。”
他的情绪激动,倒不是当初的凶狠，反而是隐忍着泪水。
陆渺尘完全可以看见在他眼眶里打转的那滴泪，随着地心引力滴落在她有些泛红的脸上。
也是因为沈回的眼泪让她决堤，仰起身子主动去抱住他：“对不起…沈回…”
“我不要什么对不起…今晚的这一次是分手礼物？陆渺尘你就真的那么冷心冷情，连最基本的离开的原因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nv孩ch0u搐的后背没有等来安抚的温热的手，只有和她一样哭得不成样子的他…
陆渺尘从来没有见过沈回哭…两人一丝不挂却不再是赤城相对。房间安静得连秒针滴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时间到了…沈回，我还是决定要和你离婚。你想要的答案我不想说…但我想你会尊重我的决定，就像你知道答案就在ch0u屉里，可你也没有打开潘多拉的盒子。这次你做得很好，我知道你是真的ai我。是我的问题，如果你要恨我我反而会好受些…至少我会知道这辈子你都不会忘记我…”
陆渺尘轻轻将人推开…这个人…这炙热的身t从今往后也就不再属于她了。
她扯过衣服却毫无预警地又被他扯回怀里：“不是说还要完成我的生日愿望吗？现在就是我的生日了…我不想一个人过…我的生日愿望是去雪山露营…我们度蜜月的时候你说想去的…至少要完成这件事，可以吗？”
“可以…但，你先放开我。”
“好…”
沈回不舍地慢慢放开，刚止住的眼泪又在黑夜中无声地流淌。
陆渺尘穿好衣服在他的脚边握着他的手：“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回到朋友的位置…露营我会陪你去，可是现在你不能留在我房间…穿好衣服就离开吧…不要着凉。”
明明互相关心，明明互相深ai可却要走到这一步…两个人都不甘心。
“好…明早我准备好露营的装备就来接你…”
沈回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陆渺尘再也忍不住，用厚重的被子捂住自己全身哭得撕心裂肺…
而靠在门外的他也哭红了眼。
听见陆渺尘的哭声他更心痛，仿佛心脏被刀子一片片切碎，再被踩在脚下。绞痛的感觉清晰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