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大学那会儿，身上有一点存款，就把这里买了下来。”江暮瑾说，“我很喜欢这个房子的结构，每个清晨，阳光透过窗户铺洒进房间，下午的时候，又把整个客厅晒得暖暖的。”
楚云霁翻着计划册的动作慢了下来：“倒是很浪漫。”
“是挺浪漫的，如果不去想空空的口袋的话。”江暮瑾笑道。
楚云霁向后仰头靠在江暮瑾的肩膀上：“话说你不是挺有钱的？买个房就穷光蛋了？”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迷茫。”江暮瑾抱着他低声说道，“你知道的，我的情绪大多数时候，是奇奇怪怪的。
“刚来这里的前几年，我很抗拒，我试图逃出去，逃回去，很多次。
“结果可想而知，那个宽敞的明亮的大房子，有一群你完全不认识的外国面孔围绕着你，说是照顾，事实上和监视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银行卡被冻结了，只能靠着每一周，由心理医生带来的现金维持我在贵族学校的那一点，属于江家的体面。
“江迟从来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我，他忙着满世界造人，而我的爷爷，忙着给他的儿子擦屁股，忙着应对整个江家的兴师问罪，忙着稳定江家的局势，根本无暇顾及我。”
这是江暮瑾第一次和楚云霁说他在国外的这些年发生的事，楚云霁听得很认真，他抬起手握住江暮瑾抱着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这个房子的钱，是我一点一点攒起来的，用那些一周一次送来的现金。”江暮瑾说道，“十八岁，我的银行卡终于不再被冻结，我第一次可以自己做主做些什么。”
“于是你就用你几年来攒下的那一笔现金，买了个小房子？”楚云霁接着他的话说，然后重点一歪，“你零用钱还挺多。”
江暮瑾点点头：“那张卡我从十二岁开始就没有用过了，十八岁以后，我也不打算用它，虽然那里面也是江家的钱。”
楚云霁放下手里的计划册，起身反手抱住江暮瑾：“我知道，不一样的，不一样。”
江暮瑾笑着把人紧紧地抱住了，轻轻拍了拍楚云霁的后背，温柔的说道：“哥哥这是心疼了？别呀，都过去了，况且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那几年，我的情绪确实是稳定了很多。”
“很孤独吧。”楚云霁闷闷地说道，感觉到江暮瑾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知道自己说中了。
江暮瑾没有接话，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轻轻拍着楚云霁的后背。
“烦死了，怎么老是让人心疼。”楚云霁没好气地说道。
“哥哥果然很爱我呀。”江暮瑾低低地笑出了声，紧接着非常欠揍地说道，“我不得花一辈子报答才行吗？”
用词欠揍，语气欠揍，楚云霁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起身看着江暮瑾：“就你会说话吗？”
接着他又打量了一番这个房子，在旁边的立柜上看到了两个人的合影：“你什么时候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