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
按理来说,盛拾月甚至得感激一下宁清歌,若非她尽心尽力辅佐,减轻了盛拾月的大半负担,不然盛拾月恐怕连觉都不得睡,脑袋沾一下枕头就得起身,继续处理公务。
盛拾月突然“哼”了声,莫名其妙就冒出一句:“宁清歌还是最适合做丞相。”
旁边的叶危止不觉奇怪,甚至有一种习以为然的嫌弃,在这两人分开半年中,盛拾月可没少这样,和个会定时响的西洋钟一样。
吃个饭会突然停住,喃喃道:“这东西太甜了,宁清歌一定不喜欢。”
瞧个衣服也闲不住,自顾自道:“这颜色不大适合宁清歌。”
就连批个奏折,也得念叨一下,说这人的字没有宁清歌的字写得好。
简直处处都是宁清歌。
叶危止起初还会气恼,盛拾月提一次她骂一次,后头又屈服,劝盛拾月放不下就去寻宁清歌,到如今都已经麻木,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斜眼瞥了一眼。
盛拾月没有半点心虚,被人说多了,怎么也改不了,索性双手一摊,无所谓了,反正宁清歌又不知道,旁人也不敢告诉她。
叶危止看了眼旁边,又突然哎哟一声,冒出两句:“累了,懒得往前面走了。”
话毕,竟一屁股坐到凸起的树根上,很是无赖道:“我们在这儿歇一会。”
盛拾月无奈,又拿她没办法,隻得跟着坐下,不过她骨子里娇气难改,就算在扬州水患时,她也得找块垫子坐在地上,更别说此刻。
她瞧了半天,最后才慢吞吞找了个干净位置,很是矜持地坐下。
叶危止瞧着好笑,就乐呵呵地看着,一点没帮忙。
惹得盛拾月刚坐下,就冒出一句:“你还是朕的小姨呢,怎么一点也没有宁清歌的贴心。”
得,又来了。
叶危止揉了揉眉头,不由又往另一边看了一眼,语气幽怨道:“宁清歌宁清歌,你天天就是宁清歌,若是真喜欢,你现在就去写道圣旨,自己给自己赐婚。”
话到这里,盛拾月又不出声了,像往日那般沉默,直接变成锯嘴葫芦。
叶危止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气道:“你们就是个和离,又不是中间隔着血海深仇,绝对不能在一块,你到底在想什么?”
话到此处,盛拾月依旧不说话,就用浅蓝色的眼眸看着她。
她身上还穿着花纹繁琐又庄重的龙袍,发丝以玉冠全束起,脱离稚气的五官轮廓愈发明艳,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