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
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袋里一团浆糊。
她看着时今澜,好像在看一株救命稻草,要不是她此刻在自己身边,她怕是要崩溃的更彻底。
人在崩溃的时候都是一隻小动物。
瑟瑟缩着,隻想要靠着让自己感觉安全的地方近一点,再近一点。
池浅说着,下意识的就朝时今澜的怀里缩的更近了些。
她想这个人身上温度很低,还带着一种让人畏惧的压迫感,她应该不喜欢才对,可她还是凑了过去,仗着她刚刚给自己擦过眼泪,有恃无恐。
窗外的热浪一波接一波的朝屋子里涌来,而中央空调的冷气缓慢吞吐着,将这一切抵挡在外。
时今澜看着此刻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池浅,好似又回到了那天她们滚下山坡的时候。
她因为自己卷入这样的危险,瘦挑的身形好像比之前更轻了些。
她就这样抱着池浅,好似一株翻白的垂丝海棠搭垂在她的手臂,风拂过来,一地花瓣飘零。
“你是池浅。”
过了有一阵,时今澜给了池浅一个答案。
她声音笃定的,对池浅说:“我的阿浅。”
“阿浅……”池浅听到这个称呼,学着时今澜的语气轻声喃喃。
“嗯。”时今澜听着,给了池浅一声肯定。
“阿浅好困。”幼稚的,池浅像个靠在自己的安全港里的小孩子,捻着时今澜的裙角,做自己的阿贝贝。
“睡吧。”时今澜应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空气浮动,带着药雾苦涩的味道。
时今澜看着靠进自己怀里的池浅,主动伸过手去,动作轻缓的蹭了蹭她的手背,转而将她细长的手指握在手中。
这人的身体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瘦削的手骨上盘着青筋。
时今澜将这隻手放在掌心握了好一阵,等到青筋渐渐平复,等到客厅里传来池浅平缓的呼吸声,她才缓缓站起身来。
这一次的时今澜远比上次起来的顺遂。
池浅靠在她的怀里,被她稳稳的抱着,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庆幸自己选择将左腿打断重接。
往日里都是别人在伺候自己,时今澜算不上有多少照顾人的经验。
她将池浅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看着她熟睡,又算不上安稳的样子,愣愣的出了好一阵神,后来才发现,她忘了给她把枕头抽的低一点。